英國選出全球首位「非二元性別」市長

作者：Crossing Campus

上（5）月 11 日，年僅 23 歲的 Owen J. Hurcum 當選英國班戈（Bangor）市長，並因此成為了威爾斯（Wales）地區歷任最年輕的城市首長，同時，他也是全世界第一位公開其性別認同為「非二元性別」（Non-binary）的市長，這件事象徵著威爾斯在性別平權上的一大躍進，更在這追求人人生而平等的世代，立下了意義甚大的里程碑。對此，Owen 本人表示：

原先很害怕我的身份會使我被這個城市排擠，但是如今，我竟能被班戈的選民們選為市長，我感到無比榮幸。

Owen J. Hurcum 的心路歷程

班戈是英國威爾斯西北部的 Gwynedd 郡首府， Gwynedd 是威爾斯面積第二大、人口卻最少的政區，目前 Owen 在此攻讀班戈大學碩士學位，主修考古學。此前，Owen 出生於英國倫敦市，在成長過程中，他便察覺到自己的「與眾不同」，他說：「從小到大，我的周遭沒有什麼『非二元性別』的例子，我只知道自己非常『酷兒』（Queer）」，但是，倫敦的環境始終讓他對於公開自己的性向這件事感到十分不安與害怕，所以他極盡一切的努力，想要遮掩自己「酷兒」的特質。

在倫敦感到壓抑的 Owen，決定在 18 歲那年，來到英國威爾斯西北部的一個城市──班戈──求學，在這裡，他重新找到自信與歸屬感，對於自己的特別也不再遮遮掩掩，並且公開表示自己是「非二元性別」者。

因此，班戈於 Owen 來說，是一個重要的轉淚點，這個城市引領他學習展現自我和接納自己，關於這點，他在訪談中曾提到：「在倫敦的時候，我急欲掩飾我的性向，直到來到班戈，我才能真正地接受自己。」

威爾斯的地方基因

班戈之所以能帶領 Owen 重新找到自我，或許與其所在的威爾斯有關。與英國其他地區相比，威爾斯的地方基因更重視家庭和社區的連結，因此人與人之間也伴隨著緊密關係，所以，有許多 LGBT 族群在此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盟友，使得他們在威爾斯有更多歸屬感。

根據報導，過去 30 年間，威爾斯對於 LGBT 族群的態度有顯要的進步，整體環境可以說是愈來愈友善。據 2019 年的一項調查顯示，在每 1,000 人中，就有將近 80% 的威爾斯民眾對同性關係感到認同，其中更有 56% 的受訪者表示「非常贊同」。另外，相較英國其他地方，威爾斯的居民十分願意相互幫助和給予支持，也因此 LGBT 族群在這裡受到許多友善對待，收獲眾多民眾精神上的支持。

什麼是「非二元性別」？

說到這裡，Owen 的身份──非二元性別者，對於許多人來說可能不是那麼熟悉，而若要好好解釋，則必須從 LGBT 的組成開始說起。「LGBT」一詞起源於 1988 年的美國，是由 4 個字縮寫組成：分別是「女同性戀者」（Lesbian）、「男同性戀者」（Gay）、「雙性戀者」（Bisexual）和「跨性別者」（Transgender）。

但其實僅這 4 個字母並不能完全體現非異性戀族群的多元性，所以，在 2010 年後，為了更全面涵括那些未能明確定義、卻又對自身性別認同感到徬徨的人們，許多人開始在 LGBT 中加入更多縮寫字，例如：代表「酷兒」（Queer）或「疑性戀」（Questioning，對其性別認同感到疑惑的人）的 Q，以及代表「雙性者」（Intersex）的 I。

更進一步來看，作為「酷兒」其中一個代表的「非二元性別」者──又稱「性別酷兒」（Genderqueer）、「無性別」（Agender）或「性別流動」（Gender Fluid）──在自我定義上突破了「他」與「她」的框架，不侷限在二元分類的定義中，並以「他們」（They/Them）自稱，以減少人們在心理上對於性別的刻板印象。

事實上，與同性戀相比，「非二元性別」對於社會大眾較為陌生，也較少被談論到，但是近年來，有愈來愈多的「非二元性別」名人勇敢表態，讓更多不願被傳統二分法牽制的人們被看見。

這些名人也是非二元性別者

以演藝人員來說，美國歌手山姆．史密斯（Sam Smith）在 2019 年於社群媒體上正式公布自己是「非二元性別」者，並同時將自己的代名詞由「He/Him」更為「They/Them」，他的聲明中提到：「多年來，我一直在如何定義自己的戰爭中掙扎，而現在，我決定完完全全地接受自己的內與外，儘管對很多人來說，這非常的令人混淆，但是，我依然希望大家能試著接受，從另一個角度看見我眼中的自己。」

另一位美國歌手黛咪．洛瓦特（Demi Lovato）則在今年 5 月公布自己「非二元性別」的新身份，並且同樣更改自己的代名詞為「They/Them」，此前黛咪便曾公開談到自己是「泛性別」（Pansexual）且覺得自己的性別是「非常流動的」（so fluid），而在不斷反覆思考和自我探索後，他了解到自己新的一面，並定義自己為「非二元性別」者。

而近期最廣為人知的例子，莫過於好萊塢演員艾略特・佩吉（Elliot Page），原名艾倫・佩姬的艾略特曾以《鴻孕當頭》、《全面啟動》等片紅遍全球，他首先在 2014 年公開承認自己是女同性戀，而後又在去年 12 月重新聲明自己為跨性別和非二元性別者，並且將名字改為艾略特。出櫃的決定為艾略特解開了過去好萊塢產業加諸他身上的枷鎖，同時，他也希望藉由自己的資源和影響力聲援與他相似的人。

除了上述例子，另外還有許多知名人物勇敢公開自己的身份認同，包括出演《驚聲尖叫4》的尼可・托托雷拉（Nico Tortorella）、影集《漢娜的遺言》的湯米・多夫曼（Tommy Dorfman），以及曾演繹電視劇《蝙蝠女俠》主角的露比・蘿絲（Ruby Rose）等。

不只國外名人，台灣現任行政院政務委員唐鳳也是「非二元性別」的一員。作為全球少數「非二元性別」政府官員，她曾表示在非二元性別者的世界裡，不存在二元論的視野，人人皆是相同的。儘管在 20 歲時就選擇以「她」作為代名詞，多數時間，唐鳳認為自己其實是無性別的，而她的態度無疑鼓舞不少同樣對自身性別感到疑惑的人。

Owen J. Hurcum 當選為全球首位公開性別認同為「非二元性別」的市長，顯示出人們在性別平權的路上，又更加進步了，作為第一位非二元性別市長，Owen 希望未來能在立法上保障更多 LGBT 族群，特別是跨性別者（Trans）與非二元性別者，也期許未來有愈來愈多 LGBT 族群，勇敢地站在眾人面前，以此為社會的機制帶來更多、更好的改變。

性別的樣貌本就沒有規範，非二元性別者在不停地自我懷疑與遊走於分類界線的同時，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並試著用自身力量，抹平刻板印象所製造的鴻溝。而 Owen 和上述名人便是最好的例子，他們為徬徨的人們找尋自己定位的路程上，增添不少光亮和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