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月同志電影專題：《春光之境》打破封閉，抵達愛的應許之地

文／阿善 Café

《春光之境》被譽為英國版的《斷背山》，故事背景同樣發生在農場，同樣訴說著一段同志的戀愛故事。然而時光背景不同，在本片裡同性之愛不再是禁忌愛戀，電影反倒更著重在寂寞、成長和認識愛，幻化做一段青澀的成長過程，跨過自我的心房，抵達愛的應許之地。

故事描述英國約克郡的一位年輕農夫強尼，繼承了家中的農場生計，但他卻沮喪、失志，覺得自己失去了人生更多可能。直到遇見到家中擔任臨時工處理農務，來自羅馬尼亞的格奧爾基，他的心境才開始有了轉變，巧妙的情愫也漸漸萌生。

從封閉到開放，是這部電影試圖探討的核心。影片一開始，導演就用了牧場坍壞的圍牆做為影像暗示，象徵強尼的心境即將開始改變。接著，來自羅馬尼亞的格奧爾基便出現，相比強尼以及強尼父親的老派作風，格奧爾基對農場有另一套的工作方式，他愛護生命、細心關照動物，儼然是充滿愛的存在，而這樣的溫柔，也漸漸改變強尼的尖銳刻薄。

「這裡很美，也很寂寞」

片中巧妙用了「性」與「性愛」之別，呈現強尼的心境如何從寂寞拒絕他人的自我壓抑、封閉，轉換到放寬心去愛。起初，強尼四處與他人發生性關係，但當對象想與他喝杯啤酒甚至是親吻時，強尼一律拒絕，彷彿性就只是抒發慾望的工具罷了。當他見到格奧爾基時也不例外，不過這次卻被他看穿，格奧爾基反而試圖奪下主導權，要強尼從擁抱、親吻起頭，這樣的性關係裡，愛成了開啟的要件。即便第一次失敗，第二次格奧爾基再度嘗試時，強尼吻了他，於是「性」進化到「性愛」，成功打開了強尼的心房。

強尼跨越的其實不只是心中的高牆，更是保守社會裡巨大的一步。本片設定在北英格蘭的約克郡，影片上映時也正逢脫歐議題吵得沸沸揚揚之時。羅馬尼亞身分的格奧爾基在當地面臨諸多歧視，強尼起初也不停輕蔑的呼他「吉普賽人」，當強尼愛上格奧爾基時，跨越了國族身分的不同，更拉大電影的格局。

同時，強尼的父親與奶奶在大略知道強尼與格奧爾基的關係時，稍稍的難過了一陣子，但到片末，看見強尼因為格奧爾基而改變、成長，強尼的父親只問：「這樣你會更快樂嗎？」，奶奶更在強尼啟程找回格奧爾基前，遞上格奧爾基工作的農場地址。當這兩位長輩從保守社會裡的戀愛關係，昇華到願意接受兒子的愛情，他們不正也從封閉社會跨出了一大步嗎？

然而，《春光之境》並非只想討論愛與感情而已，它更像一部成長故事。強尼原本是一位日日買醉，毫無責任感，到處與他人發生性關係的不成熟男孩，但當格奧爾基因為強尼的不忠，一怒之下離開後，他深刻的反省自己，變得自律、扛下家中農場的責任，甚至願意追尋更大的改變、更好的農場經營與生活。因為愛過一個人，強尼獲得感知的能力，更像一個長大、有著肩膀的人。

為了近距離讓觀眾體會改變，導演大量使用特寫鏡頭，讓觀眾彷彿就貼近著強尼，更成為角色的一部份。同時，《春光之境》的每一個遠景都像在告訴我們，應許之地其實不遠，它很美，但不必然要寂寞，搭配上空靈寬廣的配樂，運用聲音展現山間地景的遼闊與壯麗，讓觀眾沉浸於春江水暖，以希望承載角色渾渾噩噩裡的改變。

片尾畫面驟然拉上，我們看見導演放上的一幀幀農場風光，陽光煦煦乍暖，有著渾厚嗓音的鄉村曲調響起。我們也相信，強尼與格奧爾基已跨越封閉，在屬於他們的春光之境，建立起屬於他們的農場，被春天的溫暖包圍著。